塑料就像地球身體的新組件,正逐漸構成大地脈絡的一部分,成為山川河流中流淌著的星球“血液”。
當然,這并非好事。
每年,約有1400萬噸的塑料漂浮于瀚海之內、沉溺于厚土之下,甚至滲透進大氣之中,逐漸成為地球難以剝離的組件之一,侵蝕著原生環境的清新與純凈,帶來毒害與死亡。
更可悲的是,塑料垃圾仍在增加。
塑料制品中,
40%被用于包裝,
而這一部分的32%會排入自然環境中,
40%進入垃圾填埋場,
14%被垃圾焚燒廠焚燒加劇碳排放……
被同級回收利用的塑料制品
僅占所有塑料包裝的2%
每每看到這些呈直線增長的數據,都會激起對人類未來生存環境的擔憂。
2021年11月21日下午,在SDGs行動者丨中國伙伴圈與廈門大學70.8海洋媒體實驗室共同舉辦的聯合國可持續發展目標SDGs共創工作坊中,為了讓更多青年了解更多關于循環經濟和可持續城市建設的相關知識,來自挪威的TOMRA陶朗集團-陶朗分選技術公司 循環經濟部門曾鳴帶我們一起走進塑料垃圾與人類城市“相愛相殺”的故事。
從1950年開始產生塑料制品,近七十年間,塑料在地球上的含量持續增加。在1964年到2014年間的50年內,全球塑料產品的年產量從1500萬噸增長至3.1億噸,整整翻了二十倍!
若照著當前的增長情況持續生產和使用塑料,2050年,海洋中的塑料總量將比魚類還多!
人類選擇多“便捷”的生活方式,塑料就會以多快的速度侵染地球。它們對環境造成的影響雖非旦夕之間,但以這般洪水猛獸的速度摧殘地球,距離地球“病入膏肓”還有多遠?我們不得而知。
塑料正步步緊逼著人類的未來生存,以碳排放為例,前者對后者的影響,已足以人類拉響警報。
2021年,“碳達峰”、“碳中和”成為熱詞;為了控制全球變暖的速度,各個國家已經出臺了相關的碳中和承諾,保證在一定期限之內,可以做到國家自身的碳排放量與碳吸收量達到平衡。
“雙碳”目標的實現,需要全球努力,并且落實到每一位公民。
為了更加直觀的說明塑料的生產與使用模式對碳排放量的顯著影響,我們用下述公式展演一二——
以當前生產塑料產品的原始工藝來算:每生產1噸原生塑料=5.2噸二氧化碳排放,如果改善生產工藝,可以減少6%的排放量;如果改用再生能源生產,則可以減少27%的排放量。
如果使用塑料的閉環循環可顯著降低碳排放:使用降級再生方法生產塑料可以減少73%的排放量;化學回收法可減少80%的排放量;若使用閉環循環回收可以減少當前所需的98%碳排放量 !
以此推演,若充分回收,在2050年,全球50%的塑料使用可通過回收來滿足。
簡而言之,塑料回收率越高,碳排放會越小:因為對原生材料需求越低, 碳排放量和資源消耗也越低;若回收率為90%,1000單位的原始材料可以額外生產9000單位的產品。
原來,物盡其用的奧義就是,除了生產新產品,也可以讓廢物重新成為產品——塑料產品完成第一次生命周期后,可以通過回收和資源再生,制成新產品,重新回到消費鏈條。這不僅是對有限資源的合理利用,更有利于減少生產新產品,焚燒廢棄物帶來的環境損耗。
一念之間,回收與否的小決定,都可能是改變整個地球碳排放的大動作。
如果說回收是節能減排的終極奧義,那循環就是回收的冪次方,它所帶來的環境減壓效益,又會有多誘人?
近年來,循環經濟理念的呼聲持續高漲。
不錯,循環——是可持續性解決方案的源動力。
從傳統的簡單線性經濟模式:“資料開始,到垃圾終止”,線性資源利用模式加重了資源開發的負擔,垃圾處理和新產品生產也給碳中和帶來巨大壓力。
到循環經濟模式:“生產、消費、回收、再利用形成資料的閉環”,將同一種生產資料的利用率最大化,降低開發新資源的需求,將節省處理垃圾所需要的排碳量。
循環經濟模式打開資源利用新天地,成為當今碳中和形勢下的新型生產消費模式,已經被聯合國認定為助力可持續發展的重要手段之一。循環經濟模式也與SDGs17個目標中的許多目標密切相關,如 “SDG1:無貧困”、“SDG9:促進包容性和可持續的工業化和創新”、“SDG11:可持續的城市和社區”、“SDG12:負責任的消費和促進”等目標。
塑料的價值鏈在持續演變之中, 其生產、消費、回收和再加工涉及重重機構與企業,絕非某個公司或者社區憑借一己之力便可以改動。因此,若要更好地利用塑料資源,加強合作是終極選擇,也是必經之路。
在整個合作體系中,從政府、企業和各類非政府組織均應參與其中,以便打通重利用、回收、分類、包裝、加工、再生產和再售出整個塑料的循環鏈條。
已在他國試點成功甚至開始大規模投入使用的兩個循環模式,都證實了政府與民間企業合作的重要性——必須依靠緊密聯系的合作才能共贏。
1)押金回收制——以飲料瓶押金制為例
其整體模式大概是:
飲料生產商/灌裝商/進口商統一支付飲料一級包裝的押金,然后零售商/批發商在購買飲料的時候也將支付這一部分押金費用, 消費者在消費時也將承擔這部分押金,若要拿回押金,就必須在喝完飲料之后,將空飲料瓶放入零售商店的自動回收機中回收。
而零售商要想拿回承擔的押金,就需要將從消費者手中拿回的包裝,交給中央收集機構/清算中心批量回收。最后,被回收的包裝又可以進行再處理、再回到飲料生產商進行重復使用。
實踐證明,引入押金制,能顯著提高飲料包裝物的回收率。數據顯示,引入針對飲料瓶的押金制后,立陶宛的飲料瓶回收率從34%提高到了92%。
2)垃圾分選
將基于傳感技術的分選技術引入到生活垃圾分揀廠中,是近年來的大趨勢。
以挪威ROAF垃圾分揀廠為例:它是全世界第一個實現全自動化、無人工操作的垃圾分選廠,擁有16臺自動分選設備,可實現每小時40噸的高速垃圾分選。
在ROAF所在的地區,居民只需要對生活垃圾進行干、濕兩分類,而這些垃圾被轉運到垃圾分選廠之后,通過包括滾筒篩,彈跳篩,光學分選設備在內的分選線,就能將其中包括塑料在內的可回收物以自動化的方式最大程度地分選出來。顯著提高了生活垃圾的資源化利用率。
在愈發強調智慧城市的現代社會,運用高科技的循環經濟模式,能將原生材料的價值發揮到極致,將在新產品、消費者與廢棄物之間建立起新的復雜循環,讓廢棄物也能成為新產品,使得同一資料可以圍繞消費者進行循環。
但同時,我們也應該看到循環經濟模式當下面臨的幾大困境——
1)無法追溯:
通過非正規部門進行回收的廢棄物無法被溯源,回收體系不透明, 以低值利用降級回收為主。
2)二次污染:
通過非正規渠道進行回收的廢棄物,大概率在進行資源化利用時會產生二次污染,給環境造成不利的影響。
3)降級利用:
很大一部分具備高價值塑料成分的廢棄物被回收后,再生加工后被用來制造較低端的產品。這種低值化利用,不僅造成了資源的貶值,也不利于整個回收鏈條的更可持續的更健康的發展。
總體來說,挪威ROAF案例表明,生活垃圾的集中機械化分選具備可行性,不僅能幫助提高可回收物的資源化利用率,也能推動建立更優化的垃圾管理體系,這可以成為我們未來進一步借鑒的實例。
在人類享受地球主人的每時每刻,有水鳥因誤食塑料碎片而死,海龜龜殼被油桶嵌入,鯨魚終生被漁網桎梏……甚至更多肉眼不可見的微塑料已經深入各種生物的機體之中,污染了純凈的血液……
塑料,正一步步將地球扼喉窒息,而人類,也將成為這個塑料富集鏈最終端的受害者。
而阻止塑料侵染藍色血液的最好的方法,便是將現有的所有塑料都合理回收,以最大價值加以利用,為藍色星球減負。給塑料產品找到自己的最佳容身之所。
SDGs Actors正在行動起來。正如開篇時曾鳴所說:垃圾并非沒有價值,推動循環經濟,將垃圾變廢為寶,就能為地球創造新的資源。
科學指導:曾鳴
撰稿:楊晨昱
排版:楊晨昱
編輯:李依睿
出品:
70.8海洋媒體實驗室
SDGs 行動者 | 中國伙伴圈